程忠良,一位普通的工人工程师。 他发明了两项科技成果:一项是“机械挤压式连续压滤机”,另一项是“内转鼓放射式液压真空连续过滤机”。两项发明都具有国际领先水平。 面对成功,程忠良却没有一丝喜悦。他拖着病体对记者说:“成功变成灾祸,路太难走了。” 两项发明是怎样成功的 “2”,是一个很小的数字,可程忠良却花费了整整20载心血。 事情得从1964年说起。 上海化工研究院第一试验厂工人程忠良,经过5年艰苦的夜读生活,那一年获得了华东化工学院的毕业证书。毕业时,他选择了研制“压滤机”的课题。这是一个难啃的课题。国内外不少行家为生产高效率的连续压滤机动过不少脑筋,但至今还很少有成功的。 程忠良收集了大量国内外资料后,尝试着应用阿基米德螺旋渐开线原理来制造压滤机。他白天工作,晚上搞“自留地”。长期劳累拖垮了他的身体,但他还坚持研究、试验。一次,终因胃大量出血而晕倒在设计图旁。此后他又十多次胃出血被送往医院。可是每次住院,他都没等痊愈就跑出来继续试验。 1980年,应用程忠良新构思的第一台连续挤压机终于研制成功了。第二年,这项成果得到了化工部科技成果奖。后来他又完成了压滤机系列新产品设计,还设计了普及型过滤机。他的设计资料和部分实样,在上海举办的一次展览会上展出后,引来了许多外国厂商,要求购买专利,但程忠良都婉言谢绝了。他希望中国自己的工厂来制造这种设备。 二十载苦果,谁为“知音” 程忠良的这一愿望,却偏偏在他希冀的地方破灭了。 他到了上海较大的一家压滤机生产厂,希望能在这里生产出这种新颖的压滤机。可这家厂的领导不屑一顾,说:我们的老产品任务已十分饱和,不需要新产品。 在上海科协技术咨询服务中心的帮助下,他找到江苏江阴市一家乡镇企业。这家乡镇企业设备简陋,技术人员缺乏,连一块普通的划线平板也没有。他说,只要厂领导有决心,工人们齐心干,困难是可以克服的。但这家厂为上这一个项目而获得的一笔巨额贷款投资,相当一部分被用于新建厂房。程忠良多次要求购置的大型立车至今没有影踪。 另有一件怪事令人气愤。青海矿山机械厂一位干部,得悉程忠良的两项科技专利信息后,特派人请上海一家单位帮忙接洽。可这家单位的经办人员,开口索要7万元“见面费”,一下把来人吓了回去。 好心转让反受其累 程忠良在那家乡镇企业拚命工作,然而由于这家厂缺乏大型机械加工设施,产品精度难以达到原设计的基本要求。为急于向上海化工研究院第一试验厂交付借调费用,也能使自己的发明较早变为产品,去年,由这家工厂出面签约,程忠良被派到江阴市另一家乡镇企业当兼职技术顾问,指导另一挤压机研制工作。 为了尽快让这两家厂获益,他把另一项研究成果——普及型内转鼓过滤机,也转让给这两家乡镇企业。三方商定,共同投资做两台,完成后两家企业各一台,并要求赶在3月初开幕的上海第六届出口贸易交易会前拿出产品,参加展出。 由于客观与主观上的原因,两台机器没能按时交货。情急之中,程忠良借了一辆汽车,未经厂方允许,把两台过滤机半成品“抢”运出这家厂。离厂时,程忠良留下一封信给厂长,说明机械在另一家工厂加工好后,仍按协议给他们一部。 矛盾激化了。 那天傍晚,这家厂的厂长带了七八个人,兵分两路,一路去“抢”设备,一路去逼程忠良交出设备。当拿不到设备时,这位厂长和其他两人,强行将程忠良“押”回工厂。原来就病体恹恹的程忠良,经过这一折腾,病倒了。 为这两项发明,程忠良不惜卖掉乡下的房子,连大儿子准备结婚的钱也拿出来了。为此,他负债1万多元。 值得深思的几个问题 记者准备报道这一科技成果的时候,厂方和程忠良的矛盾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。江阴市公安局发出函告,要程忠良限期交回“抢”走的零件。程忠良写了数万字的申诉材料,准备向检察院起诉;厂方也准备以“技术骗子”罪控告程忠良。 事情闹到这般地步,不能不引起人们的关注。记者在采访中感到,有很多问题值得人们反思。 反思之一:一项科技发明问世之后,要迅速产业化,其间缺少一座通畅的桥梁。据了解,目前没有一个部门、机构或公司,专门从事技术成果的应用推广工作。即使科研机构正式立项的“职务发明”,也往往要采取行政手段才能得以推广,对个人研究成功的非职务发明,几乎是没有人管的。 反思之二:科技中介人不能仅仅把科学技术人员当“摇钱树”,还应当承担一定的责任和义务。程忠良与江阴市两家乡镇企业签署协议,上海两个单位分别获得数万元成果转让费,但他们对这一成果试制成功与否不关心,如在关键时刻他们能助程忠良一把力,这一设备恐怕早就试制成功了。 反思之三:转让成果要量力而行。一些乡镇企业往往急功近利,以为只要请来一位技术人员,拿到一项成果,就能赚大钱,不讲条件和可能;一些科学技术人员急于成功见效,或过份相信自身,盲目签订合同,结果一些难度较大的产品往往很难有满意的结果,给各方面都带来损失。 反思之四:法制观念薄弱。程忠良和江阴这家企业的矛盾,如能依法办事,是可以调解的。但由于双方缺乏“法制”观念,都采取一些不理智的行动,使矛盾加剧,结果“两败俱伤”。 程忠良事件能不能获得妥善解决?记者调查认为,可完全。程忠良已表示愿意继续帮助两家企业把这一项目搞上去;江阴市有关部门也表示愿意接程回来继续试验。但解铃还需系铃人,他们能否再度携手,还需有关领导方面公正、诚恳地协调。 (新华社记者李正华新闻报记者孙财元 上海人民广播电台记者陆平本报记者吕网大)*的连续压滤机动过不少脑筋,但至今还很少有成功的。 程忠良收集了大量国内外资料后,尝试着应用阿基米德螺旋渐开线原理来制造压滤机。他白天工作,晚上搞“自留地”。长期劳累拖垮了他的身体,但他还坚持研究、试验。一次,终因胃大量出血而晕倒在设计图旁。此后他又十多次胃出血被送往医院。可是每次住院,他都没等痊愈就跑出来继续试验。 1980年,应用程忠良新构思的第一台连续挤压机终于研制成功了。第二年,这项成果得到了化工部科技成果奖。后来他又完成了压滤机系列新产品设计,还设计了普及型过滤机。他的设计资料和部分实样,在上海举办的一次展览会上展出后,引来了许多外国厂商,要求购买专利,但程忠良都婉言谢绝了。他希望中国自己的工厂来制造这种设备。 二十载苦果,谁为“知音” 程忠良的这一愿望,却偏偏在他希冀的地方破灭了。 他到了上海较大的一家压滤机生产厂,希望能在这里生产出这种新颖的压滤机。可这家厂的领导不屑一顾,说:我们的老产品任务已十分饱和,不需要新产品。 在上海科协技术咨询服务中心的帮助下,他找到江苏江阴市一家乡镇企业。这家乡镇企业设备简陋,技术人员缺乏,连一块普通的划线平板也没有。他说,只要厂领导有决心,工人们齐心干,困难是可以克服的。但这家厂为上这一个项目而获得的一笔巨额贷款投资,相当一部分被用于新建厂房。程忠良多次要求购置的大型立车至今没有影踪。 另有一件怪事令人气愤。青海矿山机械厂一位干部,得悉程忠良的两项科技专利信息后,特派人请上海一家单位帮忙接洽。可这家单位的经办人员,开口索要7万元“见面费”,一下把来人吓了回去。 好心转让反受其累 程忠良在那家乡镇企业拚命工作,然而由于这家厂缺乏大型机械加工设施,产品精度难以达到原设计的基本要求。为急于向上海化工研究院第一试验厂交付借调费用,也能使自己的发明较早变为产品,去年,由这家工厂出面签约,程忠良被派到江阴市另一家乡镇企业当兼职技术顾问,指导另一挤压机研制工作。 为了尽快让这两家厂获益,他把另一项研究成果——普及型内转鼓过滤机,也转让给这两家乡镇企业。三方商定,共同投资做两台,完成后两家企业各一台,并要求赶在3月初开幕的上海第六届出口贸易交易会前拿出产品,参加展出。 由于客观与主观上的原因,两台机器没能按时交货。情急之中,程忠良借了一辆汽车,未经厂方允许,把两台过滤机半成品“抢”运出这家厂。离厂时,程忠良留下一封信给厂长,说明机械在另一家工厂加工好后,仍按协议给他们一部。 矛盾激化了。 那天傍晚,这家厂的厂长带了七八个人,兵分两路,一路去“抢”设备,一路去逼程忠良交出设备。当拿不到设备时,这位厂长和其他两人,强行将程忠良“押”回工厂。原来就病体恹恹的程忠良,经过这一折腾,病倒了。 为这两项发明,程忠良不惜卖掉乡下的房子,连大儿子准备结婚的钱也拿出来了。为此,他负债1万多元。 值得深思的几个问题 记者准备报道这一科技成果的时候,厂方和程忠良的矛盾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。江阴市公安局发出函告,要程忠良限期交回“抢”走的零件。程忠良写了数万字的申诉材料,准备向检察院起诉;厂方也准备以“技术骗子”罪控告程忠良。 事情闹到这般地步,不能不引起人们的关注。记者在采访中感到,有很多问题值得人们反思。 反思之一:一项科技发明问世之后,要迅速产业化,其间缺少一座通畅的桥梁。据了解,目前没有一个部门、机构或公司,专门从事技术成果的应用推广工作。即使科研机构正式立项的“职务发明”,也往往要采取行政手段才能得以推广,对个人研究成功的非职务发明,几乎是没有人管的。 反思之二:科技中介人不能仅仅把科学技术人员当“摇钱树”,还应当承担一定的责任和义务。程忠良与江阴市两家乡镇企业签署协议,上海两个单位分别获得数万元成果转让费,但他们对这一成果试制成功与否不关心,如在关键时刻他们能助程忠良一把力,这一设备恐怕早就试制成功了。 反思之三:转让成果要量力而行。一些乡镇企业往往急功近利,以为只要请来一位技术人员,拿到一项成果,就能赚大钱,不讲条件和可能;一些科学技术人员急于成功见效,或过份相信自身,盲目签订合同,结果一些难度较大的产品往往很难
厢式压滤机
二十载苦果谁为“知音”——对压滤机发明者程忠良工程师所受遭遇的调查
发布时间: 2024-03-15 来源:厢式压滤机